严发奎,1958年出生于浙江省淳安县。1978年2月参军入伍。
在部队学习四○火箭筒射击训练。练跪姿射击时,为提高射击的精确度,为克服韧带紧的困难,他连睡觉时都用包带把小腿捆在大腿上;听课时,别人坐着,他跪着……他不失时机地训练,直练到跪立自如才罢休。入伍仅一年就成为一名优秀的四○火箭筒射手,被连队树为训练标兵,送到师教导队参加骨干集训。
在集训队,他如饥似渴地学习四○火箭筒的理论知识,反复摸索火箭筒射击规律,对固定目标的命中率达90%以上,比部队一般水平高出一倍。
严发奎常说:“人总要有追求,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军人,我的追求就是四○火箭筒怎样才能打得准。”有一次连队进行实弹射击,成绩很不理想,全连半数射手都挂了“灯笼”。他虽然打了优秀,但觉得很勉强,不满意。这对他震动很大,心里感到沉甸甸的:“为什么四○火箭筒命中率这么低:怎样才能打得冷?”从此他坚定了火箭筒研究志向。
严发奎在训练中遇到什么难题,就一个一个地列出来,尤其是四○火箭筒射击中的顺风偏高,逆风偏低等等。这些也是令许多专家头痛的问题。
风,变幻莫测。为了体会不同风向的脾气,风的变化习性,他从平原到山坡,从山凹到山顶,一有空就去体察不同风量对面部皮肤的刺激,观察树木、草丛、炊烟等的随风变化,严冬酷暑,日复一日……
凭着这股韧劲,严发奎掌握了不用测风仪就能判断风量的本领,掌握了不同风向变化对射击的影响。他根据人体感觉和常见物征候来判定风情,确定瞄准点的修正量,掌握了射击规律,从艰辛的实践中总结出“感觉判断”和“视觉判定”口诀。
严发奎还潜心研究各种自然现象对火箭筒发射的影响。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大雪纷飞,严发奎大清早就往山上跑,独自一人站在山顶上,体验山上的风雪刮打在脸上的感受,琢磨射击时应该掌握的要点。他身上落满雪花。脸冻得通红,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出来找他的战友看到他,又感动又心疼,把他扶下山,怪他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还出来。他却笑呵呵地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大雪天啊……”在暑热天气,他时常躺在草丛里,不顾炎热、虫咬,体会高温条件下四○火箭筒的击发时机。
经过艰苦的探索、训练,他练就了一手四○火箭筒射击硬功夫。无论刮风下雨、雾天雪日,或是严寒酷暑,他都能做到精确射击。他对固定目标的命中率达98%,对运动目标的命中率达89%。被师部指定参加迎外表演、比武等四○火箭筒射击任务,次次发发命中,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优秀射手。1979年8月,严发奎加入中国共产党。
1980年秋,严发奎被抽调到教导队担任教员。他革新自制了电动沙盘、野外教学箱等16件教学模具;制作了220张教学幻灯片;写了十几万字的教学笔记。他教的学员每次考核,优秀率都在95%以上。
1983年6月,六十九军请他去给四○火箭筒集训队讲学任教。这个集训队经他39天认真培训,取得了北京军区四○火箭筒射击比武第一名。该军专门写了感谢信表扬他。这年10月,-总参谋长到一七九师视察工作,观看了严发奎带的四○火箭筒排的射击表演,连声赞扬:“打得准,打得好!”
几年来,严发奎先后为部队培养了560名火箭筒教学骨干。
在训练与任教的同时,严发奎利用业余时间,几年如一日,钻研、实践。他认真学习了《军事气象学》、《军事与飞行》等科学知识。还自学了数学、物理学、力学、光学、化学等许多书籍。他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撰写出三万五千多字的《四○火箭筒打得准的题解》,印发给部队推广,对推动火箭筒训练很有价值。不久,严发奎撰写出《浅谈火箭筒超直射》的论文,总结出超直射的要领。从而把原来教材规定的直射距离提高了一大截,命中率达86%,成绩大大超过苏军教案规定的标准。这在四○火箭筒研究史上无疑是个值得骄傲的进步。
接着他又连续撰写了《火箭筒逆风偏修正的研究》、《读外军四○火箭筒打坦克》等五篇很有价值的论文。直到最后,他还有未写完的《四○火箭筒训练设想》和《班长必读》两篇论文。
严发奎在多年研究实践经验的基础上所迸发出来的才智,令专家们惊叹不已。他在参加六九式火箭筒改进型瞄准镜态测验和实弹射击效应试验任务时,提出的关于改进四○火箭筒瞄准镜的三个关键问题(即修风偏、打活动目标提前量、提高测距精度),为新瞄准镜这个科研项目的通过鉴定提供了重要依据。总参炮兵装备技术研究所参试工程技术人员称严发奎是我军最优秀的四○火箭筒射手和研究人才之一。
严发奎为了四○火箭筒研究事业不但舍弃很多的家庭幸福,而且常把自己的健康安全置之度外。1983年9月的一天,严发奎与一批学员进行超直射课题试验。午后天气很热,大家都去休息了,他坚持一个人试验,每打一发都跑到几百米外的靶子上看效果。结果累倒在靶场上,两耳也被震得流血。当他醒来时,有人劝他:“你要当心身体啊!”他若无其事地说:“干这行就要有股拼劲!”
长期的火箭筒射击,严发奎的双耳受到严重震伤。他的听力越来越差。医生确诊他为“炮震性的耳聋”,并告诫他:“你不能再从事四○火箭筒射击了,否则两耳有失去听力的危险。”而他却向家人和领导隐瞒了自己的病情,每到实弹射击时,用两个手枪子弹塞住耳朵,照样精神饱满地上阵。
1986年12月1日下午,在完成实弹射击试验课后,严发奎同另外五名同志负责排除四枚“不 ”的任务。战士陈木秋发现离他不远处有一枚“不 ”,马上向严发奎报告,并向前接近。严发奎立即大声对陈木秋喊:“危险,你不要过去,让我来!”当他弯腰观察时,“不 ”突然0……
“不要过去,让我来!”这是生死关头,毫不犹豫的抉择。虽然不是什么豪言壮语,却朴实无华、简洁明了,震人心魄。他把生让给战友,把危险留给自己,这是严发奎的胸怀,一个军人的胸怀!
总参炮兵装备技术研究所的何炳文主任沉痛地说:“我们这次试验所取得的宝贵数据,是严发奎同志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他既是一个优秀射手,又是一个无畏的勇士,我为……部队培养出这样的英雄感到骄傲,为我军有这样优秀的战士而感到自豪!”
老工程师贾文值流着泪说:“我曾经调查了五个军和两所高等学校,对改进型瞄准镜问题作了六年研究,有的方面还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早就听说南京军区有个战士在四○火箭筒上很有研究,这次相逢,他从许多方面证实了我的设计思想,我们认识他太晚了,太晚了!他的牺牲,真可惜呀!”
1987年9日,南京军区某集团军党委发出通令,批准严发奎为革命烈士、追记一等功。南京军区司令员向守志、政委傅奎清发布命令,授予他“爱军精武模范”称号,号召全区干部战士向他学习。
“从戎九载筑长城矢志不渝,奋不顾身为科研虽死犹生。”这首挽联表达了人们对严发奎高度的评价、无限的哀思和深切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