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度(1138~1213),字文叔,号遂初,南宋新昌人。自幼好学,才思颖敏,秘书郎张渊见其文,谓似曾巩(即唐宋八大家之一)。隆兴元年(1163)进士,历任嘉兴知县,入监登闻鼓院,行国子监簿。言:“今日养兵为巨患,救患之策,宜使民屯田,阴复府卫以销募兵。”上 书《屯田》、《府卫》十六篇。绍熙四年,守监察御史。蜀将吴挺死,黄度言:“吴挺之子吴曦必纳贿赂以求继承父位,若因而授之,恐为他日之祸患,请求分其兵权。”因宰相反对而未被采纳。后吴曦割关外四州贿赂金人以求在蜀地称王,果然如黄度所言。
光宗不去其父孝宗居住之重华宫探视病情,黄度上 书切谏,连疏极陈父子相亲之义,且以星象谏之,不听,求罢去。又言:“以孝事君则忠。臣父年垂八十,菽水不亲,动经岁月,事亲如此,何以为事君之忠。”欲托己为谕,希图以现身说法感悟皇帝之心。
又与台谏官弹劾内侍陈源、杨舜卿、林亿年三人为今日祸根,罪大于李辅国。又言:“孔子称‘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夫皇上有过,公卿大夫谏而改,则其过失不彰显,庶人何议焉。惟谏而不改,则过失不可掩盖,使闾巷小人皆得妄议,纷然乱生,故陈胜、吴广、黄巢之流议于下,国皆随以亡。今天下无不议圣德者,臣窃危之。”上犹不听。遂出修门,上谕使黄度安于职位。黄度奏:“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理难复入。”宁宗即位,诏复为御史,改右正言。
韩侂胄用事,丞相留正罢职,韩侂胄知黄度曾经与留正论事不合,欲讽使黄度排挤他。黄度语同事曰:“丞相已去,挤之易耳,然长小人声焰可乎?”韩侂胄骤窃政柄,以意所好恶为威福。黄度上 书将论其奸,为韩侂胄所察觉,遂矫诏将其外调为直显谟阁、知平江府。黄度识其阴谋,言:“蔡京擅权,天下所由以乱。今侂胄假借御笔驱逐直谏之臣,使其俯首而去,不得效一言,非为国家之利也。”固辞。然朝廷大权已为韩所掌握,起“-”,与女婿周南俱被诬,列“伪学党”,丞相赵汝愚袖其疏入白,诏以冲佑禄归养。继而知婺州,因不发觉县令张元弼脏罪,降罢,自是纪纲一变。但韩侂胄平时畏惧黄度,不敢加害。起知泉州,辞,乃进宝文阁,奉祠如故。
韩侂胄被杀,天子思黄度而召之,任太常少卿,不久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朝论欲函韩侂胄首级以泗州五千人送交给金国,黄度以为此举有辱国格尊严而反对之。代理吏部侍郎兼修玉牒、-国史、实录院-撰,屡移疾,以集英殿修撰知福州,迁宝谟阁待制。始至,讼牒日千余,度随事裁决,日未中而毕(即半天办完一天事情)。
进龙图阁,知建康府兼江、淮制置使,赐金带以行。至金陵,罢科籴输送之扰,救济饥民百万人,又奏请免税二十余万,击降盗卞整,斩盗胡海之首级以献,招归业者九万家。韩侂胄尝募雄淮军,已收刺者十余万人,别屯数千人未有所属,黄度忧其为患,人给钱四万,复其役遣之。
迁宝谟阁直学士。黄度以推荐人才为己任,每曰:“无以报国,惟有此耳。”十次向皇帝申请退休,不许,为礼部尚书兼侍读。趣入觐,论艺祖垂万世之统,一曰纯用儒生,二曰务惜民力。上纳其言。谢病求去,遂以焕章阁学士知隆兴府。归越,提举万寿宫。嘉定六年十月卒,进龙图阁学士,赠通奉大夫。
黄度志在经世,而以学为本。陈振孙《书录解题》称其“笃学穷经,老而不倦,”,晚年“著述不辍,时得新意,往往晨昏叩书塾,为友朋道之”。所著有《书说》、《诗说》、《周礼说》。著《史通》,抑僭窃,存大分,别为编年,不用前史法。至于天文、地理、井田、兵法,即近验远,可以据依,无迂陋牵合之病。又有《艺祖宪鉴》、《仁皇从谏录》、《屯田便宜》、《历代边防》行于世。今惟有《书说》7卷存世(收入《四库全书》)。
黄度事迹,《宋史》及黄宗羲《宋元学案》有传,叶适《水心文集》卷二十有《故礼部尚书龙图阁学士黄公墓志铭》,袁燮《絜斋集》卷十三载有《黄度行状》,新昌县志收录其《爱山亭记》。